刚刚过去的2020年应该说是灾难危机的一年，非常特别的一年，当一月份还在为科比意外去世惋惜时，新冠病毒，黑人运动BLM,，种族歧视，美国大选还有三月份的股市连续崩盘熔断，经济放缓，失业率暴增，随后的美联储救市，财政刺激，在美国新冠死亡人数不断创新高的情况，股市一路高歌猛进，中间也有黄金的暴涨，到了年尾有比特币的暴涨，贫富差距加大。 大选上，特朗普在普遍媒体民调不看好的情况（甚至90%上会败给拜登 )，结果出其意料的跟拜登不相上下，后面一系列指控选举舞弊（Stop the steal），甚至在今年1月6号发生了支持者冲突国会的暴力事件，拜登斥责某些共和党人像是纳粹的宣传部长，而特朗普也被社交媒体禁言 - 党派分裂的趋势越来越强。作为程序员可能尽管个人跟经济打的交道不多，但是每天都能接触到很多经济方面的术语”放水“、”比特币“、”股市“、”熔断“、”黄金“、”美联储”、“央行”、“通胀”等等，这些社会热点被动输入到我的大脑中，很多时候就是一看而仅此而已。之前难得有空在老家待了一阵，突然想起来之前一直狂轰乱炸的那些文字概念，回头一想，可能是一个学习了解新事物-货币和经济运行机制-的好机会。毕竟我们每天都跟钱打交道，却是很少去思考现象背后的运行的规则是怎么样的，这是个好机会重新挖掘一下自己的已有的知识，有哪些持有的印象概念是对的，有哪些肤浅的，整理归纳顺便学习新的知识，应该是蛮有意思的。我个人不是经济专业的，没有系统学过经济方面的知识，文章里写下的就是我私下觉得有趣然后花了点时间慢慢看学习，结合自己的实际观察，吸收总结归纳的一些见解，应该是有很多疏漏，可以指正的。

截止到2021年2月3号，根据https://covidtracking.com/美国确诊的新冠病毒病例有二千六百万人，死人总人数四十四万。

我们经常听到了一些看人们常说的说法和观点比如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当比特币暴涨的时候很多人说比特币涨的原因就是美联储放水、当比特币跌的时候人们说比特币的价值本来就是0，量子计算机的超强算力就会轻易的破解加密算法使得其价值归0、美国股市一定是处于大的泡沫随时可能崩塌、美联储是私人银行家的掌控的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等等吧，这些说法和观点一直困扰我，虽然我无法肯定是否对错。但是这些观点和看法使我立马想到了黑格尔哲学里辩证法说的静止和抽象。以我浅薄的理解，黑格尔的“合理的内核”中的辩证法认为是实在真理（他认为的绝对精神Geist）是不断运动、变化、发展的，每个环节每一个方面都不是固定不动相互绝缘的，他们之间存在着内在的联系和转换。”具体“真理也就是是多样性的有机统一的，包含着事物不同方面有对立也有矛盾（抽象），因此它们不是静止和固定不动的，而是能互相转化和矛盾发展。”具体“指的是多样性的有机整体，”抽象”是是隔离的片面的局部。比如花如果是一个整体的话（具体），它具有很多特质但是它不是这些特质的堆叠，比如颜色，气味，形状等等。而花的某一个性质比如“颜色”，就是从整体中抽出来的，使得跟其他特质撕裂开来，那么颜色就是一个“抽象”。黑格尔认为世界上的事物都是具体的，都是许多方面、因素或性质的内在联系着的统一体，无论在天上或地下，无论在精神界或自然界，绝没有“抽象的”、孤立的事物；任何事物如果把它绝对孤立起来，那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联系起来就是这些描述让我感觉只是描述一个事物的某一个方面和某一个时间的静止的状态，自然的就会反问到会不会尤其没有其他方面，它的历史是怎么样的，怎么演变发展到这个阶段的，将来会是怎么样了。这种目前的-特别是不符合常理的-现象体现出来的矛盾性是不是能体现其本身内在这个阶段的本质，这个论断是不是有道理有逻辑支持，还是只是简单情绪的表达和发泄。不管怎么样，这都值得让人“叮咚”一下，诶，提醒自己保持好奇可以尝试验比较下自己的已有的印象和认知。

关于美联储今日的问题，某项经济制度和措施可能目前来看是有问题的，但是如果不仔细研究其历史和背景，不得出具体的分析和逻辑思辨，简单的认为只要推到就可以解决一时之问题，先不论是不是能解决当前问题，还要看看说这话之人是否可以拿出切实详实的新秩序的方案，否则只是一时之愤，可能甚至被利用或是悔不当初。就像这位老哥一样“I toppled Saddam’s statue – now I want him back” BBC News.

另外正如钱穆先生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讲的：

某一项制度之逐渐创始而臻于成熟，在当时必有种种人事需要，逐渐在酝酿，又必有种种用意，来创设此制度。这些，在当时也未必尽为人所知，一到后世则更少人知道。但任何一制度之创立，必然有其外在的需要，必然有其内在的用意，则是断无可疑的。纵然事过境迁，后代人都不了解了；即其在当时，也不能尽人了解得；但到底这不是一秘密。在当时，乃至在不远的后代，仍然有人知道得该项制度之外在需要与内在用意，有记载在历史上。这是我们讨论该项制度所必须注意的材料。否则时代已变，制度已不存在，单凭异代人主观的意见和悬空的推论，决不能恰切符合该项制度在当时实际的需要和真确的用意。

一项制度可能发展久了到慢慢僵化了现在看来有问题就一味批判就一无所用全盘否定是不合适的；也不能用现在的观点和场景去套用在过去的事物上，当时事物有当时的发展形势和出发理念，只有学习借鉴批判才能更好的应对当下，时代意见不能抹杀历史意见。

秉承这样的思路，我梳理了下钱和美联储的历史，然后分析了下当前的形势。

简要英国货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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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英国开始吧。 如果圈子比较小，以物易物是可以的，特别是危机战争等时候，人们还是会选择原始的以物易物；但是圈子比较大时候，贸易交换越来越频繁时，这时候就需要一种合适的媒介来保证携带的方便性，一个是媒介本身的物理价值稳定大家都认可，这个时候贵金属就成为了主要的货币了。金银铜，这种依靠成色的货币本质上还是依靠金属本身的价值作为等价交换物而存在。从以物易物的原始社会到重农抑商的封建社会后，货币体系慢慢形成， 比如古罗马的货币体系就是1金币=25银=400铜。铜的额度太小，价值不高携带起来不方便，所以只能是配角；主要是还是银和金。但是因为古罗马一直战争，需要举债，但是货币供给量实在不足，于是统治者要么减轻重量要么掺假使得劣币超发，成色好的货币都被贮存了起来，甚至不得不退回到了以物易物，造成了全面的衰退。既然市场上流通的都是劣币，没人愿意使用，戴克里不得不宣布重新铸币来替换掉旧币。地理大发现之后，随着贸易量的上升和西班牙在美洲秘鲁发现超大银矿，使得大量的白银流入欧洲。

自1158年以来英国一直流行的银为主的标准，铸币也是按照金银含量大小的不同分为了不同的单位，类似1英镑=20先令=240便士。

比如英国国王詹姆斯二世时期的“基尼”金币Guinea铸造于1685-1688期间，重8.4克，直径25-26mm,纯度大概在0.9094，一英镑。 正面是国王的头像，然后四周被环绕的字是 iacobvs ii dei gratia (“James II by the grace of God”)詹姆斯二世承自上帝的荣耀，反面是十字形状的带皇冠的盾牌。基尼是因为金来自非洲的产金国几内亚（Guinea）。这样看这纹理和文字工艺复杂度(有兴趣可以看看现在人民币如何防伪回形针 - Vol.099 造假币为什么这么难？，以当时的条件，普通人要熔化造假也挺难的，难怪后面不断的重新铸币发币了。这些是英国历史上发行的金银币，可以看看硬币上的花纹雕刻和图案：Coin Gallery

17世纪英国人将金银等贵金属存放到金匠铺（为什么是金匠而不是国家官方某个地方了？查理一世威胁苏格兰改成新教仪式，想发动战争但是议会拒绝征税，他强行霸占控制了当时英国人普遍存金子的地方”伦敦塔”-牛顿后来担任的皇家铸币厂所在地，结果自然人们都纷纷转而存到私人的金铺里），那里时会收到到金匠给的一张类似存款仓库收据，这张收据可以被转让，也可以由储户凭该收据去金铺兑换金银币，金铺收取一定手续费保管费。本票（Promissory notes）也就出在这个，大概意思是： 发票人谁谁有固定数目的金条（多少钱）给到谁谁持票人（Bearer）， 然后拥有人可以通过签字将单转让给其他人，只要上面还有空间就可以无限转手。 (I promise to pay the bearer on demand the sum of... 跟当前我们的借条开头一样的).本票来源：

私人合同，是没有法律效应的，纯靠对金铺的信任， 所以如果金铺主人财务状况好，守诚信，那么他更容易收到储户的信任。但是私人合同出现了法律纠纷时候怎么办？ 谁来做调停人？ 这些问题迫使议会通过了1704年的《PROMISSORY NOTES ACT OF 1704 本票法案》:

“An Act for giving like Remedy upon Promissory Notes, as is now used upon Bills of Exchange, and for the better Payment of Inland Bills of Exchange.”

政府做了立法上的支持， 本票可以作为可支付的载体，对于持票人和发票人拥有对应的法定责任，票据可以转让给新的持票人，并且受到法律保护可以在适当时候起诉来强制执行赎回。这个给了当时的日益增长的商业和贸易提供很大的便利。

本票正是银行券Banknote- 是由银行（尤指中央银行）发行的一种票据，俗称钞票 - 的前身。上面的金匠的票据进一步发展去掉持票人的名字Bearer去掉，然后将金额固定住，这就是向钞票的进化了。BTW，写代码的http请求很多需要写Authroization的头部字段，其中有一种就是Bearer Token，或则现在用到的认证方式JWT(Json Web Token)主要是以Bearer的方式校验。 这样联系一看很合理了，持票人持有这个口令。稍后半票改进下加入了一些防伪的雕刻就更进一步能转化为钞票了。

下面是英格兰银行发行的第一张5英镑的钞票,两面的。（来自英格兰银行官方历史时间线 - The first £5 note - Bank of England）

插一句话就是美国各个殖民地也都发行自己的纸钞，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设计方案，这篇文章《The Ornate Charm of American Currency from the 1700s》详细介绍了不同种的钞票风格，还挺有美感的。下面是特拉华州殖民地的一张4先令的背面(A four shilling note from Colonial Delaware - back side):

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雕刻方案和花纹，同时也有的写着 “To Counterfeit, is Death."来恐吓下面胆敢造假币者。 后面独立战争期间大陆联盟（Continental Congress）也发行自己的正式的大陆联盟币。下图是3美元的大陆币，画的跟鬼画符似得A three dollar Continental bill. (图片来自: National Numismatic Collection/Public Domain)

跟历史上的战争一样， 因为独立战争举债，Continental currency超发贬值。战争之后，大陆币贬值如此厉害（有了Worthless Continentals垃圾大陆币一说），以至于人们拒绝接受大陆币来购买商品或贸易。贬值导致的物价飞涨和需要支付大量的战争债务，为了稳定经济和解决政府债务问题，汉密尔顿提出了建立一个国家银行的想法。也直接导致了第一美国银行的建立，同时为了恢复国家信用和清除劣币，跟历史一样，有劣币那就重新发新货币，同时通过了1792《铸币法案》规定银元是衡量其他货币的基础，银和金的比列是15：1，实行金银复本位制，将用硬币替换掉流通的纸币直到美国内战的爆发前。

1694年光荣革命之后为了建造更多的战舰加强海上力量和法国抗衡，英王迫切需要资金流，于是创立了英格兰银行(Bank of England) -宗旨是：promote the public Good and Benefit of our People。它是一家私人的银行，股东持有股份，帮助政府融资，政府发布特许证(Royal Charter of 1694)背书，当然英王也是原始股东,来发行政府债券式的钞票(Banknote against the government bonds)来向公众融资借钱。民众借钱给政府钱，得到发型的票据(note)，上面注明利息(%8每年)，这个票据可以被转让，通过这个方式政府很快在12天里筹集到了一百多万的英镑，一般用来建造海军，也奠定后续英国的海上霸权地位。

这个时候如何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强大了，这个时候主要还是人口数量和土地疆域。1800年前的欧洲社会正如马尔萨斯观察到的人口和土地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要么你有更多人口，更多竞争，而土地生产资料不足，生产关系在工业革命之前普遍没有啥进展的情况下，那么只能是通过宗教战争瘟疫等等来平衡人口和土地的关系。法国是欧洲传统的大陆强国大国，英国作为岛国小国，土地面积狭小，且不经过海洋的话无法拓展，只能是跟法国竞争来获取更多的海外殖民地，让海外殖民地来养本土，降低本土的国内矛盾。

政府将借到的钱投资在建设海军军舰，由于这些巨大的工业需求，那么进一步带动了比如建立钢铁厂的锻造钉子等，农业技术进步来给更多人补给吃的等等带动了很多部门。而这些各部门各领域交换中中具有轻薄便于携带同时有法律支持的特性的银行券提供了巨大的支持。

政府借出去的钱总是要还的，主要是通过一方面通过一般的税收，一方面战争获得的赔付，还有批复一些特许状获得部分股权利益。政府可能还不上，但是政府的公共属性和信用度还是比这些金铺私人的靠谱的，所以更多人愿意买政府的债券。

与此同时，多年来以银为标准的本位制也发生了变化，1696年牛顿担任皇家铸币厂的总监。当时一个是白银在使用过程中存在的耗损严重等问题，另外劣币假币充斥、良币被贮存了起来，这些情况牛顿想扭转重新确定以白银为本位的新币，他打击私自销熔银币、伪造劣币等，同时还需要从民间收集白银来融化铸造新币。还有一个突出问题是英国的金银价格比列跟欧洲大陆国家的不一致，导致了严重的套利。当时金银有一个兑换比，英国比其他欧洲的都要高。

比如上面极端假设情况，英国1黄金对10白银，法国1黄对1银。 我在英国用1盎司黄金还的10盎司银子，然后去法国将10盎司换成10黄金，在运回英国，那么我就赚了到10-1=9黄金的差价。 英国黄金越来越多，白银流失；法国白银越来也多，黄金流失；这就使得英国国内白银币质量越来越差，整体社会中的货币供给量减少，使得人们转而到了质量更好的”基尼”金币上。 牛顿很快意识到了英国金银兑换比率的问题，同时白银国内没有足量供铸造用了，因而他建议将金银兑换跟欧洲接轨。

在1717年牛顿在《向上议院财税委员会阁下的陈述Representation to the Right Honourable 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His Majesty’s Revenue》中说道：

“自基尼（金币）被铸造以来，就一直处于被高估的状态，在以银币为本位货币下的英格兰，基尼的被高估导致金银兑换比失衡。而在欧洲大陆各国，银币的价值较高，这就造成我国国内的银币外流，而国外的金币不断流向英格兰……因此，将1基尼定为21先令Shilling才是合理的。”

英国议会认可的牛顿的提议， 牛顿的报告也让英国实质性地进入金币位制时代，这一年成为货币史上一个重要的事件。

回到纸币上，1725年英格兰银行开始发行固定面值的银行券。 可以根据这个票上的数目从银行取出对应面值的贵金属硬币的。所以换句话说，在电子货币出现之前，这张票据（纸钞）实际是被具体的实物-具有物理特性的价值载体-贵金属-担保的，以黄金为本位。银行必须确保它自己有足够的黄金储备才行，否则票据就无法兑现。。1770年代后，由于支票的流行，大多数伦敦的私人银行都停止了发行银行券，而使用英格兰银行券，需要时再到英格兰银行兑取黄金，英格兰银行券也因此成为了金币的代用品。 到1776年亚当斯密在发布的《国富论》中观察到流通中的银行券实际已经超过了实体硬币，也成为了货比历史上一个转折点。

1759年的英法七年战争和稍后1793年英法关于殖民地的争夺，冲突升级可能1797年本土遭受战争的消息，恐慌导致人民纷纷去银行兑换金银币，一些私人银行挤兑倒闭，黄金流失。英格兰银行宣布暂停银行券的兑现金币Bank Restriction Act 1797从1797到1821期间禁止银行兑换金币，有点像罗斯福1933的黄金法案里宣布的bank holidays银行假日来禁止群众美元兑换黄金。1816年，英国通过了《金本位制度法案》，以法律的形式确认了黄金作为货币本位来发行纸币的地位。1833年，英国议会通过一项新法案，规定英格兰银行券获得“无限法偿”资格（即法定货币，强制流通，必须接受，不得拒收）。英格兰银行券成为首个、也是唯一获得法定货币地位的银行券，在法律上地位等同黄金（1816年确立金本位）。而其他银行券也可流通，但都不是法定货币（非强制流通，人们可拒收）。

1844年7月，英国议会通过《银行特许法案》（The Bank Charter Act 1844）确立了只有英格兰银行才行纸币发行权的地位，其他银行后续慢慢退出了。1928年，英国议会通过《通货和钞票法案》（Currency and Banknotes Act 1928），在法律上确认了英格兰银行为全国的货币发行唯一机构。1931年英国彻底脱离金本位后，英格兰银行券成为了“金本位接班人”，成为了英国的法定信用纸币（仅靠政府信用背书，不可兑现），并延续使用至今。英国货币制度也转变为了不可兑现的信用纸币制度。 英格兰银行成为了现代意义上的中央银行。

19世纪会出现的“大分流”，随着英国工业革命和强大的军事经济实力，大三角贸易和工业革命分工将日不落帝国的所有殖民地或主动或被动的拉倒了这个统一的市场里，同时其他落后的国家比如刚刚由俾斯曼统一的德国1870年加入金本位，新生的美国等等，都不得不得跟英国有贸易往来用英镑结算。他们的工业发展要随后跟上，就不得不搭上英国这辆车，就必须接受英国的制度和规则，英镑成为了第一个全球性的货币，奠定了英镑的霸主地位。英国的科技（火车蒸汽），经济（利物浦是金融中心），军事（海上的绝对力量），道义（虽然英国不是第一个贩卖奴隶的，但是确实贩卖的最多的，却也是第一个实现废奴的国家）实力成为了英镑背后的支撑。此外英国禁止殖民地擅自跟非英盟的国家贸易一 英国就相当于今天美国。

金本位的好处是每个国家都可以将自己国家的货币设计跟黄金的兑换比例，然后只要换算一下就可以得到跟英镑的数目，非常稳定固定的的货币体系，极大方便了当时日益增长的贸易交换和国际投资等等。

有意思的是，理论上和常识是上这些钞票是跟黄金对应的-但实际并没有100%覆盖，也就是不是一张纸钞会有对应量的黄金。实际上1913年的美国美联储法律要求的是40%覆盖即期票据，而1910年英国是46%，德国是54%，也并不是真正的1比1对应关系。

简要美国货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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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年后随着美国西部加利福尼亚金矿的掘金潮（旧金山）和世界其他地方产量的增加，使得黄金价格下跌开始逐步替换了以银为主的本位制度。1861年内战时候，两边巨额的战争开支使得政府放弃了传统锚定货币（在这之前美国直有硬币，金银币；私人银行可以发行银行券，但是那不是法币（legal tender-Legal tender is a medium of payment recognized by a legal system to be valid for meeting a financial obligation). 如果银行垮了，就没啥用；国家发行的比如过去的大陆币纸币是法定货币，但是只是假装在某个时间可以换成金银币，实际上是没有实际的金银的支撑的，大部分情况是空头支票，所以人们很快知道了这个小伎俩，贬值的特别快，改发FIAT(无锚货币)纸币，也就是没有贵金属支持的货币 - 仅仅靠的是政府的信用。

政府收入来源大部分是税收，关税和消费税； 但是这个时候明显战争的开销明确超过了实际可印制的钱（来自税）， 绿皮币 - Greenback

绿皮币没有利息，但是可以兑换为金银币（on demand见票即付），而且可以用来支付关税。但是很快就发现没有足够的金银来兑换绿皮纸钞，所以1861年政府暂停了兑换，随后拒绝了硬币兑换。事实上1861年财政部花费了2350万美元，但是只有580万收入，入不敷出；好在内战林肯赢了，绿皮币的价格得到了回升，但是货币超发相对金币贬值还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要回到金本位就得减少货币印刷，但是要会到重建产生负面影响，通货紧缩，失业率增加；只能是慢慢减少发币(同时减少其他货币流通，1873年的《Coinage Act of 1873》停止铸造银币，废弃了流通中银币，也被称为Crime of ‘73），同时通过投资铁路等等刺激经济发展，得到更多的经济产出，从而提升货币的购买力（新增钱多生产货品少->新增钱少生产货品多)，直到近1880年才回到金本位，这里大概花了15年才回到当初的购买力水平。这个中间需要一个慢慢尝试的过程，而且是内战(外部条件几乎无变化)；相比后来英国一战后立马回到金本位的做法，急于求成了.

[2020年关于现代经济的一些思考(二)]